“那你体力好很多了。”左柯让事后服务到位,揉着她大腿,帮她解乏,指腹严丝合缝按着其中一处红痕:“以前每次做完你沾枕头就着。”
没有营养的荤话,邬思黎懒洋洋不吱声。
二哈这条傻狗没个眼力见的又跑过来,攀上邬思黎,娴熟地在她怀里找到一个舒服位置团成团,二人一狗叠叠乐似的窝在沙发里。
电影看到二十来分钟,门铃响起,邬思黎在左柯让疑惑前解释是她点的外卖,左柯让理所当然准备去取,邬思黎压住他肩膀,二哈丢给他穿上拖鞋说她去。
左柯让没太多想,电影暂停,跟二哈大眼瞪小眼一两秒,恶语输出:“你真的很讨厌。”
尾音还没落完,明亮视野骤然一黑,左柯让下意识站起来要去找邬思黎,投影幕布在昏暗中愈发清晰的画面提醒他并不是停电。
玄关处脚步声逼近,莹莹烛火先一步闯入左柯让视线,成功令他身影一滞,邬思黎双手捧着蛋糕缓步走到他面前。
店家在她下单后抱歉表示数字蜡烛已经没有,只能赠送普通蜡烛,花样简单的蛋糕中央插着一根,火苗在他们中间跳动,映照着彼此。
七月十二是左柯让生日。
邬思黎看过他身份证,记得这个日子。
他从来不过,每年生日对他来说都与平常最普通的一天无异,邬思黎也没擅自作主给他庆祝过什么,她一向在左柯让面前把握得好分寸,左柯让可以随意插手她的任何事情,她不会。
可是在今天,听他讲完那些事情,邬思黎不想再刻意压制什么,循规蹈矩久了,越界一次是被允许的。
左柯让说不许自己嫌弃他,这简直是个多余的要求,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在他的注视下,邬思黎涌现出紧张:“太晚了订不到更好的蛋糕,你将就一下。”
“你不过生日,我能猜到一点原因,我每一年的生日你都会给我庆祝,所以我也想给你庆祝一次。”
左柯让缄默不语,出色的五官在闪烁烛火下更加深刻,眼瞳漆亮,一瞬不瞬盯着邬思黎。
“婚礼,我陪你一起去。”她嗓子些许干涩,吞咽一下润喉,又舔唇:“蛋糕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
“邬思黎。”他打断她发言。
左柯让很少叫她名字,宝宝乖乖老婆几种称呼轮换,每一次在他口中听到“邬思黎”三个字像是一种变相承诺。
“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
邬思黎再次跟不上他话题的跳跃速度:“嗯?”
“我说。”他脸有些热,大概是被蜡烛烘烤所致,徐徐展笑,语气轻缓告白:“我喜欢你。”
邬思黎懵顿不已,呆呆傻傻:“啊?”
左柯让不再重复,告白是件很珍贵的事情,他数次表达喜欢都不如这一次来的郑重,物以稀为贵,他得省着点。
食指刮起一点奶油,抹在邬思黎鼻尖:“以后每年生日都给我庆祝吗?”
他从未掩饰过对她的感情,邬思黎一直谨小慎微,将之归类为心血来潮的兴趣。
但是此刻是真是假,又有几分真心几分逗弄都不再重要,邬思黎愿意相信此刻的他是一万分诚挚,坚定不移的念头因此而产生动摇。
于是邬思黎点头说好。
于是左柯让吹灭蜡烛。
第21章
周五下午俩人就五六两节课, 去京北两天,周日回来,简单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 在左柯让车里,外语院和航空院不远不近也是有些距离, 左柯让说来接她, 俩人同一时间下课,邬思黎不懂他在折腾什么,拒绝他有病一样的提议, 约好直接在校门口见。
邬思黎走出教学楼时,被他们班代理导员叫去帮忙,时间还充裕, 不差这一会儿, 她发消息告知左柯让一声,稍微等一会儿。
是整理几份资料,挺着急,导员一个人忙不完,也是正要下班结果被一个电话半途召回,看见邬思黎就顺手逮过来。
导员比他们大个四五岁, 没啥代沟,不像老师更像他们的一个大姐姐,跟邬思黎一人一台电脑并排坐一边敲键盘。
哒哒哒打字声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怒气:“下班了下班了还要弄这些破资料,不知道年轻人要约会吗!”
导员有一个交往稳定的男朋友, 前不久刚订婚,经常在朋友圈发合照, 羡煞旁人。
“你是不是也有约会?”导员蓦地想起什么,扭头看邬思黎:“太着急没想起来你有男朋友这事, 我应该找个单身狗来的。”
邬思黎笑笑,表示没事。
工作足够枯燥,导员苦中作乐,八学生妹妹的卦:“我撞见过你们两个在学校里亲热哦。”
上扬的尾音,戏谑的语气,成功令邬思黎脸颊红到耳朵。
她闷不吭声。
自打公开以来,邬思黎在学校的时间左柯让也不由分说霸占,如果不是校内不允许学生开车,航空院到外语院无论是步行做校内公交都远超十分钟,左柯让恨不得课间十分钟都要跑去骚扰一下邬思黎。
午饭要一起吃,然后随便找一个操场绕着消食,左柯让再有什么比赛活动会光明正大在观众席最好的位置占一个给邬思黎,即便她有可能没空不去。
无孔不入抓到个机会就一遍遍向所有人加深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们在谈恋爱这码事。
现在连老师都略有耳闻。
都怪左柯让,邬思黎在心里默默记他一笔。
导员嘿嘿笑:“你跟你男朋友手牵手,趁你不休息他亲了你一下哦。”
小情侣稀松平常地在操场散步,女生正面走男生倒退着,手勾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话题,说着说着男生突然俯身吻了下女生脸颊,后者惊慌失措查看四周,前者吊儿郎当欣赏小女朋友被逗害羞的模样。
添加校园滤镜的画面有种独特的魅力,导员虽然还在学校里工作,但是身份的转变带动心境,她每次看到学校里青春朝气的男男女女都会感慨。
“真好。”导员磕到满意的cp吃到甜而不腻的糖:“我上学的时候也这么美好过。”
她吁口气:“可惜了。”
邬思黎是比较规矩一人,导员再怎么调侃她,她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作老师来看待,和老师聊感情多少有些尴尬局促,但人话题都开了,她不好不搭茬:“可惜什么?”
“可惜分手了呀。”
邬思黎指尖悬在键盘其中一个键帽上:“不是现在这个吗?”
“嗯?”导员反应一会儿:“当然不是。”
她好奇:“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老师私底下八不八卦学生暂且不知,学生们反正是会八卦老师,尤其是感情方面,导员又天天在朋友圈晒照,总会有人嘀嘀咕咕。
邬思黎不参与,不过八卦送过来她也会听一耳朵。
据赵月雯总结是,导员学生时代有个极为恩爱的男朋友,男生追她的时候声势浩大,摩天伦升至顶点放烟花秀、直升机撒玫瑰花瓣诸如此类,又土又浪漫的招数。
再加上人只有对非常喜欢的人或物才会炫耀显摆,他们便顺理成章以为出现在导员朋友圈里的男人是她那个男朋友。
“诶呀不是,你们误会了。”导员说:“那个毕业就分手了,这个是家里介绍的。”
不知道是被某个词戳中还是礼貌延续话题,邬思黎又问:“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还行,再往下就走不下去了。”导员停下动作,视线虚无凝在前方某一点,而后又一笑:“我前段时间还听说他结婚了,也是家里介绍的。”
邬思黎嘴唇嗫喏,想不出这句话要怎么接。
导员俏皮眨眨眼:“不过没关系,有些人遇见就是用来错过的。”
旁观者清,导员没有正面对她,仅一个侧脸,邬思黎还是清晰看见她短暂流露出的怀念。
她或许释怀,或许没有。
那又能怎么样。
他们都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
所有资料半小时搞定,邬思黎和导员道别。
办公室在二楼,不值得等电梯,邬思黎边回复左柯让等无聊时轰炸她的消息边下楼,拐角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思。”她先道歉,再抬头,一愣。
是任卓元。
论坛帖子那件事过后,邬思黎再没见到过任卓元,学校这么大,同一个专业的碰上都难,更别提他们跨学院。
左柯让当初找到钱姨辞退任卓元这件事,邬思黎对他是有内疚的,毕竟她是原因。他造谣自己那事邬思黎没生气,只是想两人扯平了,后来左柯让叫他给自己公开道歉,邬思黎又觉得好像亏欠他点什么。
左柯让没做错,他护着女朋友无可指摘。
是她性格使然。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邬思黎略一颔首,右移一步要离开,擦肩而过时,她听见任卓元说: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不用他告诉,邬思黎自己心里有数,她不喜欢跟别人讨论感情,更何况是任卓元这个身份敏感的普通同学,邬思黎脚步不停,继续下楼。
没有得到意料当中的反馈,任卓元不甘心握住她手腕,一个用力拽回她:“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吗?他们那种人无非就是找个消遣,身边女人一堆,腻了随时都能一脚踹开,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我我们才是一类。”
他越说越激动,口不择言:“他家里也不会同意他跟你这个没爸没妈,只有一个拖油瓶弟弟的人在一起!”
他自以为是的教育和对邬思铭的轻贱终于引起邬思黎的反感,她脸色渐冷:“我跟左柯让不是一类,跟你更不是。”
任卓元的话里可有太多槽点,明里贬低她暗里讽刺左柯让,但邬思黎无意与他纠缠,恰好楼上有脚步声响起,顺利挣脱他的桎梏。
还是要纠正些什么,邬思黎漠然看向他,带点锋芒。
“你知道你和他的区别在哪吗?”她提问,却不需要任卓元回答:“左柯让从来不会觉得我不配,更不会觉得我弟弟是拖油瓶。”
*
校内公交的起始站在正门口东侧五十米,邬思黎下车,一眼就看见等在阴凉处的左柯让。
白t黑裤,姿势松垮地站着,一边肩膀压低,低颈刷着手机,另只手闲闲搭着旁边行李箱拉杆。
邬思黎立在原地,多少还是受到影响,导员和任卓元的话来回在脑海中冲撞,她踌躇不前。
左柯让似有所感一样望过来,见到她歪头挑眉,不解她在发什么呆。
邬思黎收敛起杂乱纷扰的情绪,迎着左柯让目光一步步朝他走,刚到跟前就被人捏住脸。
左柯让一针见血:“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没有你绷着嘴,我每次一惹你你就这样。”说着,左柯让还生动形象地模仿一遍。
邬思黎一顿,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到左柯让眼里全都是破绽。
不想再惹是生非,她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他:“婚礼,是不是会见到你爷爷奶奶?”